令人疲倦的視聽語言,以固定景別鏡頭(90% of over the shoulder without changing the focus)創造人物所處的逼仄環境。如果能忍過開頭三個小時,也許會喜歡結尾的打光。劇本衝突性足夠,但是所有的人物都像是一個人在說話,討厭自己,更討厭女人,因為着急說教所以露出馬腳來,混混批判中產階級的炫耀和虛榮,老人告訴你去遠方沒有意義,都很着急。足夠精緻的聲音以及極端主義的畫面營造(五分鐘對着彭昱暢的外套肩膀)讓我周圍的觀眾開始玩手機。這可以理解,他對於電影本身定義的挑戰讓它竟然具有了電視劇性質:不用看畫面也不會錯過劇情。無論如何,他控制住了,無論是那個死也不肯動的焦點、演員、還是劇本。
C / 棍棒放下又拾起,解釋欲言而又多餘,包括始終控制着凝視的視角、距離與時間的長鏡頭,都引而不發地構成一種關於暴力的修辭。相比影像的強大統治力文本的缺陷反而明顯許多。其弊病不在於是否符合現實邏輯,而在於無法為這一切人物同質化的虛無狀態創設足夠有說服力的情境——哪怕構造一個更具魔幻色彩的情境,也可能比現在這個「現實」的情境更真實。儘管導演的目的應是一種「完成時」,觀眾卻總需要一定程度的「進行時」作為理解的潛在基礎。多線程的敘事結構也一定程度上稀釋了這種力量感,個人的確會期待更精簡更凝聚的版本。
「這世界太噁心」葛斯范桑將大象視為一種潛在的心理狀態,透過這種一觸即發的緊繃,環伺犯案前的風聲鶴唳。小王子中,當一隻吞大象的蛇被視為帽子,一種想像力及內外事實的差距,這隻大象也等同無形。大象,席地而坐,因為它知道,就算起身而行,依舊逃不出這牢籠。沒有人看見大象,但卻聽見其哀鳴,也感受到它受到這世界的灰暗,和自己無法發聲解釋的苦衷。每個人,其實都是那隻席地而坐的大象,主角是,胡波也是,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事實上,滿洲里沒有大象,一切只是個虛幻美好的幻影。無形的大象,遠方一鳴,沒入前方曖曖不明的無盡黑夜中。Alan Clark 房間裡的大象。
大象席地而坐-留言評分